“当我们还患得患失的时候,曾经珍惜的东西可能早已离我们而去,无论是曾经美好的世界或是所爱的人。”
“卡嘉米!”
但少女却并没有理会青年的呼喊,她那闪耀着诡谲鲜红色光芒双眼在黑暗之中也熠熠生辉,看上去感觉真的和兔子没什么区别。但是那粗暴的动作和从喉咙里发出的低吼声,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她的理性。
“等等!”
只是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呼喊的杜姆,少女便敏捷地朝着另一个方向逃去。在外面的所有人都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,并没能够阻拦少女的离开。
“怎么回事?”
“哈……疏忽了。”
少女刚刚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中,塔梅尔和梅洛妮便从帐篷中走了出来。虽然她们的脸上依然是十分平静的表情,但是两个人的身上却都有一只空荡荡的袖筒。
“你们这是……怎么了?”
“我们把她体内的那些寄生体都吃掉了,不过我们想要退出来的时候她却突然醒了过来,然后她就截断了还留在在她体内的我们那部分身体,直接逃掉了……我们倒没什么大碍,这些损失的部分很快就能补充回来,但她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。”
“我去追她!”
杜姆并没有继续听取塔梅尔的解说,直接便朝着少女刚才逃离的方向跑去。而琉蓝则是扶住了似乎十分疲劳的塔梅尔,顺手也把同样缺了一只胳膊的梅洛妮也搭到了一边。
“理论上来讲她应该是没事,应该是我们的体组织和她交换了一些信息,所以她才会突然失去理智……人类的大脑一瞬间得到大量信息的时候是有保护措施的,不过没想到她竟然能把我们的身体都切断啊,啧。”
“她很厉害。”
琉蓝向维格和欧莎招了招手,让他们过来帮忙照顾塔梅尔和梅洛妮。她们就算是再强,缺了一只胳膊还是暂时会不太方便。
“好了,琉蓝你快去追他们吧,也许你还能帮的上忙。我们没什么问题的。”
“是的琉蓝先生,我和姐姐的工作已经完成了,接下来就拜托你了。”
她们究竟想要让自己干什么,琉蓝一点都摸不到头脑。不过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追赶起了少女与杜姆,因为他的心中突然感觉到,自己应该还能为他们做点什么才对。
不仅是为了他们,也是为了自己和同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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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卡嘉米。”
青年呼唤着少女的名字,而少女却只是冷漠地注视着他。不知为何变成鲜红色的眼睛闪烁着慑人的光芒,就仿佛藏于黑暗中的凶恶猛兽一般。
“冷静点,我知道你能听到的。”
少女的喉咙中发出了威胁般的低吼,似乎想要阻止青年的前进。但是她已经无路可退了——不知什么时候她跑到一片像是废墟一般的残垣断壁边,自己截断了退路。
但是青年并没有朝她逼近,那个一直追在少女背后的人突然坐到了地上。而少女的狂乱似乎也因此而稍稍缓和了一些,不过,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不足以让他们在这黑暗之中看清对方的脸。
“我之前干了不少蠢事。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们应该就会像那样一直在一起生活下去,就算是你加入了我的小队,这世界上也没有什么能阻碍我们的事情……可是今天我知道我错了,错得十分离谱。”
“呜吼……”
“我们干这个工作也两年了吧,说实话,每一次找到这片大陆上的幸存者时,我都觉得十分的开心。不知道你怎么想的……这次琉蓝他们其实也算是幸存者吧?只不过一个个都不是普通的人而已。哈,我运气其实还是挺好的。”
青年自言自语了起来,而少女也安静了许多。两个人现在就像是在弥补过去的什么缺憾一般,毫不顾忌这片漫无边际的黑暗与寒冷刺骨的空气。对于他们来说,这一切似乎有些来的太晚了。
“我们上次这样单独在一起说话是多久之前了?一年?还是两年前?我都已经忘记了,但是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忘的。所以……对不起。”
少女的反应突然变得激烈起来,但是转瞬之间又恢复了平和。她拼命地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头,像是承受着无比的痛苦一般,发光的鲜红瞳孔中满是无法理解的狂乱,似乎下一刻她就会彻底地爆发,变成一只真正的嗜血猛兽。
“我决定了,从现在开始,你的孤独、悲伤和痛苦,都由我来替你承担。无论我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我都要一直待在你的身边。”
后方传来的急迫的脚步声,但青年却没有回头。他只是慢慢地站了起来,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了依然无法冷静的少女。
“拿着这个,你会用上的!”
跑来的人丢给青年了一个笔记本和一根笔,而青年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图。他借着手电筒的光芒迅速地拿起笔在本上写上了什么东西,然后便将这一页撕了下来,拿在了自己的手上。
“还记得这个吗?来,我们再来像这样玩一次吧。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我啊,因为我们今天只有一张纸了。”
青年缓慢而坚定地走向了少女,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,而少女挣扎的动作也越来越轻。似乎她已经感觉到了他的气息,而他也看到了她的混乱。
“好了,看过之后,就……和我一起回家吧。”
青年将不知写着什么字的纸塞到了少女的手中,然后便立刻一把将少女抱在了怀中。而少女则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,一口便狠狠地咬在了青年的肩膀上。两个人的姿势就这样停滞了足足三分钟的时间,而少女的眼睛发出的光芒也越来越暗,最后悄无声息地消失。
“呜……你说真的吗?”
“当然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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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车边上的火堆旁,扛着铁锹的维格和大个子这时刚刚走回了四位女性的身边。
他们去将那四个敌人的尸体掩埋了起来,虽然那些人想要夺取这辆战车,还想要杀死他们,但这也只不过是为了生存而已。在这个残酷而又美丽的世界里,每一个存活至今的对手其实都值得敬佩。
不过维格其实更关心的是梅洛妮的身体状况,他在看到少女少了一只胳膊之后,担心得甚至有些不知所措。不过梅洛妮的样子却和之前没什么太大的变化,她的脸上依然是面无表情,而且说话时候也毫不在意维格的想法。
“补充完足够的有机物就会又长出来了,上次我的头被打碎了一半也很快就复原了,所以不用担心我。”
“不我真的很担心啊!你这个样子我看着真的很难受的啊!”
“是吗?你原来是那么喜欢完整时候的我的样子吗?”
“不完整的时候我也很喜欢啊!你什么样子我都很喜欢啊!就算是一坨黏胶也一样!”
“真是变态。”
眼看着维格一副自暴自弃地喊出自己心意的样子,周围的人都露出了从心底而生的笑容。热衷于机械的笨蛋和刚变成真正人类的少女,他们两个人的未来恐怕还长久的很。
“好啦两个傻瓜,你们都要让人家笑话了。”
塔梅尔毫不客气地靠在欧莎的身上,而欧莎也只是面带微笑扶着这位像是她姐姐一样的存在。虽然欧莎现在还不能为她的哥哥和新的同伴帮上什么忙,但总有一天,她也能从他们的保护圈中走出来,变成一个勇敢而独立的人。
“看着你们我都觉得自己好像年轻了不少啊,不过其实我也没多大。”
高个子的成熟女性点起了一根烟,而壮硕大个子男性则是坐在她的一边,眯眼看着维格和梅洛妮的胡闹。他几乎没有说过话,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其实也有一颗善良而温柔的心。
他们都在等待重要的人回来,而他们所期盼看到的身影,也渐渐地从黑暗中现出了自己的轮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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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一次真的是非常感谢你们,我们自己的疏忽竟然引出了这么多的事情,为此我必须向你们道歉。”
杜姆向着琉蓝五人深深地弯下了自己的腰,而和他一起的三人也跟着他一起鞠躬。那个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少女看上去和之前完全没有任何区别,不过还是让琉蓝稍稍有些在意。
“没关系,我们也得谢谢你们。不过,她真的没事了吗?”
“没没没……没事了,我只是脑子里突突突……突然多了不少的知识,而且现在感觉和她她她……她们好像有什么感应一样。”
“都是正常现象,别太在意。”
塔梅尔挥着自己空荡荡的衣袖,十分随意地打消了所有人的疑虑。她与梅洛妮身体的一部分永远留在了少女的体内,那些包含着一部分基因信息的特异细胞已经与彻底少女相互融合,这将会给少女带来一些特别的改变,除去额外的知识与对“吉斯特·阿瓦斯”远距离感应,少女其实还拥有了不少的特殊的能力。
“琉蓝你……真的很特别。”
杜姆挠了挠自己的脸,像是在调整自己的措辞。不过琉蓝却是一脸的疑惑,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事,也不知道面前的青年到底想说些什么。
“是啊小哥,你的确是个很特别的人。你有一种让人完全察觉不出的力量,可以潜移默化地改变很多人。我想我们的老大真的是被你改变了,换做以前的他,也许真的就要放弃了。”
“嗯,是这样的。”
“哎?真的吗?”
出乎意料的,在场的所有人都点了点头。琉蓝完全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事情,不过其他人的意见却完全一致。这让他感觉有些不好意思,又稍稍有些骄傲。
“没有你的话,你的妹妹也许永远也不会走出那个地方,而我也许只会变成一个有着人类模样的普通掠食者。”
“是的,没你的话我觉得我和梅珑一辈子也找不到那座城市。是你给我们带来了继续前进的勇气,还有希望。”
“是你帮我找回了我曾经忘记的东西,谢谢。”
杜姆从胸口的衣兜里取出了一枚像是徽章一样的东西,交到了琉蓝的手中。那枚徽章的样子就像是在动物园中见过的鸟儿一样,但是样子却要比起那些小巧的鸟更加的华丽而庄严,它的翅膀上像是在燃烧着火焰一般,让人一看到就能感觉到希望与光明。
“这是我们的报酬之一,请一定拿好它。另外……请将无线电的天线借给我们用一下。”
虽然不知道他们打算做些什么,但是琉蓝和维格还是返回了战车,将那个简陋的无线电设备端了出来。而杜姆那边也拿出了自己的设备,和这粗制滥造的玩意连接在了一起之后,最后启动了电源。
“这距离应该没问题……稍等,我开始了。”
调试了几下频率之后,杜姆拿起了自己手中那像是电话话筒一样的东西,开始对着不知道什么人说起了话来。
“皮瑟尔呼叫‘天鹤’,请回答。”
“……这里是‘天鹤’,你们的声音很清晰,完毕。”
第一次,琉蓝他们第一次听到了无线电的扩音器中传来了清晰的答复声音。这片大地上果然还有保留着文明的人类生活着,传说中的“凤凰座”并不是虚构的,而是真实存在的城市。
“‘天鹤’,我这里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汇报,请帮我们转接‘天堂’,完毕。”
“‘天鹤’明白……哦‘厄运’,你们似乎每次都这么的幸运。”
看着手中的徽章,琉蓝突然意识到,也许他们要找的东西,已经是近在眼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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